呂曉崑 張樹偉 銀朔
據外媒消息，12月7日，美國官員提議根據工業排碳量對鋼鐵和鋁的生產國征收關稅。該提案旨在創建一個尋求減少碳排放的市場導向型國家的“俱樂部”，將為鋼鐵、鋁及成品的生產制訂排放強度標準。據了解，該提案表示排放量超過規定標準的成員國家在向排放量較低的國家出口金屬產品時需支付更高的關稅，鋼鐵廠和鑄鋁廠的排放量等于或低于進口國的排放標準時則無需支付關稅。
“這一‘俱樂部’內的國家將享受較低的關稅，而‘俱樂部’外的國家將支付更高的關稅。”一位消息人士表示。
外媒認為，上述計劃將有利于美國的鋼鐵制造商，美國與歐盟關于低碳鋼的討論在很大程度上針對的是中國。如果該項提議得以實施，將為將中國鋼鐵排除在西方市場之外提供新的依據。
不過該項提案遇到的障礙很大。一方面，歐盟提出的碳邊境調節機制和碳排放權交易機制與美國提出的碳關稅政策有很大不同，協調這些不同可能需要時間；另一方面，拜登政府征收碳關稅的法律權力還未明確。
美歐鋼鋁新關稅
是圍繞歐盟碳關稅的相互妥協
這其實是1年前的既定安排在操作層面的延續。2021年底，聯合國氣候締約方大會（COP26）召開前夕，美歐之間簽署了一個聯合聲明文件，涉及鋼鐵與鋁。這一文件從雙方的角度來看，解決了特朗普總統執政時期美歐之間的部分鋼鋁關稅問題。雙方聲稱將對來自未能達到低碳生產標準（有待進一步明確）的第三方國家的進口產品征收關稅。從操作時間上來看，雙方計劃到2024年通過談判達成一個基于碳排放標準的鋼鐵與鋁關稅協議。
可以設想的是，這一關稅協議，在美歐之間會達成“諒解”，相互之間不構成協議，只針對第三方國家形成限制。這其實是歐盟單方面推出的碳關稅在美國遭到反對后，雙方互相妥協形成的解決方案，目前設定的范圍僅限于鋼鐵與鋁。
碳邊境調節機制
可能會反向增加碳泄漏風險
碳關稅在操作層面的變化一直在進行，也存在著密集外交、貿易、產業層面的對話、交流與談判。2022年12月份，相關操作性法案經歐委會、歐盟理事會與歐洲議會三方協商后通過，計劃于2023年10月份開始執行過渡方案，歐盟境內相關進出口企業需要報送產品碳數據，過渡期預計于2026年結束，從2027年正式開征碳關稅，產品范圍包括各種高耗能產品，比如鋼鐵、鋁材、水泥、化肥、氫與氨等。因此，從現在到2026年，依舊是歐盟制訂推出各種可行方案的時期。
碳關稅以對碳密集型進口商品征稅的形式，將歐盟境內的碳定價范圍擴大到貿易商品。
從經濟學角度看，有分析表明，鑒于鋼鋁出口國的特點是碳密集型非貿易部門較多，如果碳邊境調整水平與體現的碳含量成正比，碳邊境調節機制可能會反向增加碳泄漏風險。
美歐向第三方國家鋼鐵產品
征碳稅缺乏正當理由
鋼鐵行業運輸的相對價值成本要遠低于水泥、石灰等其他原材料行業，因此鋼鐵工業是國家間貿易比較活躍的部門。鋼鐵市場的集中度也比較高，數據基礎較好。因此，碳關稅一旦開征，鋼鐵行業必然是第一批所謂的“高耗能、高貿易流”部門。從相互依存的角度來看，歐盟27國最近幾年10%左右的進口鋼鐵產品來自中國。
業內人士認為，目前歐美對我國鋼鐵產品征稅的理由仍不足。歐盟的鋼鐵制造商要進入碳市場，其碳配額是免費發放的，并不是像電力部門那樣通過拍賣獲得。因此，這一內部碳定價機制可能并不會增加大多數鋼鐵制造商的成本。甚至在某種情況下，由于“影子價格”的傳導作用，部分制造商還可能獲得額外的利潤。理論上講，即使免費獲得碳配額，因為存在“影子價格”，所以也需要體現在終端定價中，所有鋼鐵制造商才能都因碳價上漲而受益。美國目前不存在碳定價機制，因此，以此為理由對第三方國家進行征稅就更加不成立了。
《中國冶金報》（2022年12月23日 02版二版）
